陈坚说：“你怎么能这么懂得呢？我支撑你们灾区，这不假吧？”

李向东说：“心不诚。”

陈坚说：“怎么叫心诚呢？”

他说，别认为，我无条件地支撑你们灾区才叫心诚。只要我确实支撑了你们灾区，那就是心诚。

他说，但是，你也应当容许我们在这个支撑中得到一点利益才是。比如宣传我的企业，进步企业的著名度，顺带着，让他们那个剧团露露脸。这种情势，就似乎你们市县的华侨乡亲捐资建学校一样，他们把钱捐回来了，把学校建起来了，这就是对故乡做出了贡献，但是，你总得容许人家以自己的名字或是先人的名字命名那所学校吧？

李向东说：“道理我不是不懂，但是，我总感到你有点得寸进尺，更重视你自己的利益。”

他说，你支撑我们的是什么？是物质，这是不是存在太多不断定因素？你要给我五百万的物质，真的就有五百万吗？说不定，只有四百万，三百万。

他说，今天搭了一个剧团进来，明天，不知又会有什么附带条件？

陈坚苦着脸说：“你就不能懂得我的难处吗？我也有我的难处！”

他说，实话告诉你吧？就像那剧团一样，我为什么要搭进往？我以前欠了人家的债，不搭进往说得过往吗？

他说，你们搞恢复再建设，需要钢筋吧？需要水泥吧？当别人知道我要支撑你们灾区的时候，这些企业都来找我，而且，一个个都是很有些交情的，我以前欠了人情债的。人家给我出这么个主意，叫我用他们的钢筋，用他们的水泥，我能推辞吗？

他说，正是由于你李向东在市县当那个市委书记，说话还有点份量，我才硬着头皮答应他们，我感到，我和你有事好商量。从公来说，我援助了你们灾区，从私来说，你就当帮帮我还了这些人情债。

李向东真有点哭笑不得，想不到这支撑灾区还暗躲着这么深奥的学问。他说：“你怎么不早说，不开诚布公地说明确？你这么躲着掖着，让老钱现了，你叫我怎么解释？”

陈坚说：“这个不用你说，我直接跟他说明确就是了。”

他说，你放心，我保证那些援助的物质价格不会比别人的高，保证援助的金额不会有水份。

他说，这个晚会是必定要交给那个剧团的。你刚才也看了，他们毕竟是省剧团出身的，艺术程度怎么也比你们市县的高。

李向东说：“你总不能把买断电视直播的用度也算到援助灾区的帐上吧？”

陈坚说：“举办那么个募捐晚会，怎么就不能算是援助灾区呢？”

李向东笑着说：“你是援助那个剧团。”

陈坚“哇哇”叫起来，说：“你李向东怎么就跟我算得那么清呢？”

李向东说：“亲兄弟也得明算帐，何况，我们还不是亲兄弟呢！”

最后，陈坚说，这样好不好？这笔开支不占用我答应援助你们灾区的资金，但是，结算时，也还要算在你们的帐上。他像是牙痛似地说，假如，不算在你们的帐上，我不好向董事会交代。李向东说，这样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援助我的资金不少，我可以吸收。陈坚说，你这像是我援助你吗？倒让我感到到，你是在援助我了。李向东哈哈笑着说，你可别不承认，你的确要援助你，在帮你偿还你的人情债。

他们还谈到邀请地级市领导的问题。这一点陈坚说什么也不让步了。他说，你们市县搞那么大的一场募捐晚会，地级市领导都

不到场，有点说不过往吧？李向东说，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你感到，我能把赵书记请来吗？他根本就不批准我搞这么一场募捐晚会。陈坚说，这就是你的事了。这个问题，没得商量！

（鲜花鲜花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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