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郑重起见，他还是单独往了一趟省城。

省政府重要领导却说：“你还是不要这个心了，省委重要领导已经有安排了，他已经交代方厅长给班长一个人情，把青山市的款一次性都拨下往。”

李向东便有一种失落感。

他说：“当初，真应当来找你。”

省政府重要领导说：“找我也没有用。你来找我，我也不会帮你。”

李向东愣了一下，问：“为什么？”

省政府重要领导说：“现在，你唯一的选择就是沉住气。”

他说，你千万不要想证实自己什么？你证实不了，你越想要证实，越对自己不利。以后，再碰到类似拨款请示的事，能装糊涂还是装糊涂，不要感到青山市人那么信任你，选你当市长，你不能辜负他们的期看。你不可能不辜负他们的期看，形势不容许不辜负他们的期看。”

李向东说：“难道就由于我是非官提升的市长？”

省政府重要领导笑了笑，反问他：“你说呢？”

李向东便不说话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省政府重要领导说：“班长未必就不是好书记，班长还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四十岁就是厅长了，论资格，论人面都比你强百倍，凡是需要省里解决的艰苦，你应当让他负责才是。在青山市，你也要协助他做好工作。你应当知道协助的含意。”

李向东说：“谢谢你指导迷津。”

他感到自己衰弱无力。

也是这一天，班长带着三位县（市）委书记涌现在省厅。方厅长热情地招待了他们。方厅长对班长说，我这可是特地等你来。今天，本来还有会的，你说你要来，我只好安排别人往参加了。他把他们迎到招待室，招待室的茶几上摆满了各式水果，这与上一次李向东带队来，形成了鲜明的对照，那一次，是偷偷摸摸，搞忽然袭击。

副厅长和女处长也在坐。

方厅长说：“我就看你的态度，假如，你再不来，你就别想能从我这拿走一分钱。”

班长说：“上一次重要是忙，走不开。”

方厅长“哈哈”笑着说：“不要找理由了。找理由的事，我比你还精通。”

说着，他就对女处长说，你谈谈情况吧！女处长就谈了二河市、宽县和林县工程建筑的情况，实在，这只不过做做样子。

方厅长便问班长：“你想怎么样？”

班长说：“当然盼看这几千万能一步到位。”

方厅长说：“你的口吻也太大了吧？”

班长说：“我怕夜长梦多。谁知道你会不会转变主意？还是越快得手越好。”

方厅长说：“分两期，怎么也得分两期！”

班长说：“这几千万对你方厅长来说，只是小菜一碟，还分什么两期，明天都转到我们帐行了。”

方厅长说：“你这是得寸进尺！一步到位还不算，还要明天就到帐。”

班长笑了笑，说：“这应当一点艰苦也没有。”

方厅长说：“就算没艰苦也没这么办事的，你这是连最最少的信任都没有了，似乎总信不过我，似乎一背转身，我就不认帐了。”

班长说：“我是穷啊！青山市的情况怎么样你不明确，别说我来找你要工程款，下一次，可能还要来找你借钱工资了。”

方厅长问：“你真就穷成这样？”

班长说：“你是钱多不知穷滋味！”

方厅长便说：“好，好。我就当施舍要饭的了，不跟你多计较，我就给你破个例，今天就安排人给你划过往。”

说着，他就安排女处长往办这事。

三个县（市）委书记仿佛还没明确过来，这事就办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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