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有那么严重吗？”

黄说：“严重的是，李。”

老钱这才意识到问题严重了，忙解释说：“我哪想到那香港大亨回来了？我哪知道他会当面向李书记谈这事。”

他说，实在，政府借款并不止这一笔，有很多旧债都到期还了，我都在一点点往后拖。我这拖得也不轻易啊！

他说，很多事不说也应当想得到的。改革开放这么多年，各镇各单位借贷的钱都不少，市财政也一样，不可能不借不贷吧？

黄说：“现在，不是否定你的工作，但你这么不声不吭地做事，就是把自己劳累逝世了，也没人知道，知道了，也要打??！”

老钱说：“我这不是不想给他增长烦恼吗？不是尽量给他减轻累赘吗？”

黄说：“你跟我解释没用，你往向李书记解释！”

老钱心里却很不服气，想你黄算什么东西？我当副市长的时候，你不过是个副局长，仗着李向东爬到这地位了，倒跑来跟我耍官腔了。然而，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事自己疏忽了，自从自己分管市财政以后，几乎没有向李向东汇报过财政的情况，即使汇报，也是谈好的，很少跟他谈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旧帐，尤其是这笔借帐，就一直没向他透半点信息。

他太明确这笔借款了。

十年前，他就知道这笔借款。这笔借款相当一部分是用于投进搞北海湾码头的，第一年就投进了两千万，以后固然依次递减，但还是与他有着直接的关系。他担心如实汇报这事，李向东一个不兴奋，再暗中查这项工程的开支，或许真被他查出点什么来。要知道，那一次，他叫老邝暗中查这事，就差点查出了什么？假如不是李向东刚到任，脚跟还没站稳，假如不是钟市长跟他作对，疏散了他的精力，他一查到底还真挖出萝卜带出泥了。

李向东安排他分管财政后，他松了一口吻，就一直在想措施怎么掩盖这个事。当然，按老钱的意思，最好把这笔款还清了，一了百了，然而，当他现，这笔款并不像他想像的那么简略，他怎么想措施，怎么偷偷摸摸地还也还不清，就只好想，能捂多久就捂多久吧！

老钱刚分管财政的时候，那个代理人曾找过他谈还款的事。老钱当然强调艰苦，想这五年的还款期你都不紧张，怎么一到我吸收就紧张了，就要逼我还了？这不是想要我为难吗？不是想要把这事捅出往让李向东知道吗？

他对代理人说：“这事我得向李书记汇报，毕竟数目不小，不汇报不行。李书记有了处理意见，我再答复你。”

老钱搪塞走了代理人，心还忐忑不安了好一阵，然而，代理人却再不来找他了，似乎把这事给忘了，老钱便也乐得自在，想这香港大亨那么热爱故乡，把这么一大笔款借给故乡，可能也没想要还吧？可能哪一天，就提出，把这笔款捐赠给政府了吧？

这都多少年的事了，与现届班子几乎无关了。他想，假如香港大亨追得紧，那代理人还不三天两头地来敲门？

然而，老钱没想到，那代理人一下子就捅到李向东那往了。或许，这是那香港大亨的意思。他想，这香港大亨到底想干什么？他老钱跟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不可能是冲着他老钱来的。既然不是冲着他老钱来的，又是冲着谁来的？老钱想了想，也没想到一个明确的目标，毕竟，除了他还算与这笔借款沾边儿，其他的人，真正的经手人，也已经不在位了。

老钱没把这个想法告诉李向东，假如，他把这想法告诉李向东，或许，他能通过今天与香港大亨交谈里察觉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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