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

“小臣不敢明言，大帅可以自己琢磨。”

“你怎么吞吞吐吐的？也不是个爽利人！”

与孔小明的一番谈话，原本想拨云见雾，没想到，却弄得一头雾水，我越发不明白了。翻来复去，在床上思考斟酌了一夜，我也不知道，眼下该怎么办？万般无奈，第二天，天刚擦亮，我就又请来孔小明。

“孔军师，你昨夜的话，说一半留一半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眼下怎么办，是退兵还是进兵？”

“其实——其实，无论进退都不重要了……”

“怎么？怎么？”

“皇上，已惦记上大帅你了，大帅立得军功越大，他要除你的心，越坚决……无论成败输赢，他早晚，必除你而后快……”

“何以见得？不见得吧！”

“大帅总是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把天底下的人，都看成像自己一样‘天下为公’……你不知道，皇上肚子里的弯弯绕，有多少呢！”

“主上——不会——不会——如此无情吧？”

“他怎么想的，难道还会说出来吗？”

“哎——呀——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到底怎么办？”

“我还是那句话，‘大帅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放屁！放屁！如果我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还会来问你吗？”

“想当年……”

“想当年什么？你倒是说啊。”

“想当年，韩信找人相命，蒯通不是说他，‘相其面不过封侯，但将军的背相，贵不可言’。”

“什么！你让我谋反？”

“天地良心，我可没这么说啊！”

“此话休得再提，否则我宰了你！退下……退下……”

“望大帅，想想韩信的结局……”

“你给我滚！你给我滚！我堂堂东西国的名将，世食皇禄，世受皇恩，只有鞠躬尽瘁，肝脑涂地，死而后已，怎能心生异心？那我不成了，猪狗不如的畜生。宁可君负我，我终不负君……”

“哎……又一个韩信啊！”

孔小明仰天长叹，泣下如雨。

战我班师回京后不久，就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凌迟”处死。

（附录：战我作的词

昨夜寒蛩不住鸣。

惊回千里梦，已三更。

起来独自绕阶行。

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白首为功名。

旧山松竹老，阻归程。

欲将心事付瑶琴。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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