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佟羌羌在阿花的陪伴下，再度前往医院探看安鹿。

第一次来的时候，安鹿没醒，第二次来的时候，没见上面就随着韩烈走了，这第三次，佟羌羌远远就看见安景宏和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病房。

医生神情凝重地在和安景宏说着什么，安景宏认真地听，并没有看到佟羌羌，和医生一起，不知要往哪往。

佟羌羌兀自走进病房，里面留有一个护士，在给安鹿换吊瓶。

见安鹿已经醒来了，佟羌羌面上一喜：“小鹿。”

安鹿却并没有答复她。

但见她靠坐在病床上，玄色的长直发像是挂在头皮上的，反衬得脸色惨白。她的双眼无神地盯着虚空，怀里搂着只枕头，姿势如同抱着个孩子，嘴唇不停地动着，喃喃自语的样子。

佟羌羌蹙眉走近两步，这才依稀听出，她并非在喃喃自语，而是在哼唱小曲儿。

声音含混，调子零碎。但很轻易辨认出，是《虫儿飞》。

“小鹿……”佟羌羌愣愣地看着安鹿，“你这是……”

“看不出来吗？”给安鹿换吊瓶的护士叹息，“醒来的时候创造孩子没了，又哭又闹的，都要把医院给掀了，好几个护士联手把她压抑住，靠着注射镇定剂才平复下来的。不知道的人怕是要认为这里是精力医院。”

“后来再醒来，不哭了也不闹了，就成你现在看到的样子了。抱着枕头哼歌，谁叫都不理，一旦想把枕头从她怀里拿走，她就像要跟对方拼命似的，又开端哭闹叫嚷。”

佟羌羌鼻子一酸，捂住了嘴。

身后蓦然传出安景宏冰冷的质问：“你怎么又来了？”

佟羌羌闻言转身，不仅看到了安景宏，也看到了史密斯先生。

之前是对安景宏兄妹俩愧疚。如今还要多加上史密斯夫妇，佟羌羌顿感自己肩头的负罪感沉沉，红了红眼圈：“史密斯先生……”

注意到佟羌羌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史密斯先生有点慌了手脚，“，你别这样。介意出往和我聊一聊吗？”

两人出了病房，在昨天韩烈所倚靠过的那个窗边站停。

史密斯先生从口袋里取出雪茄盒，旋即很快反响过来场合，又收了回往。转而问佟羌羌：“我需要名流地给你递纸巾吗？”

他已然恢复以往的口吻，佟羌羌稍稍轻松了一些，吸了吸鼻子，郑重地垂首，道：“小鹿的事，我真的特别抱歉。”

“，”史密斯先生扶了扶佟羌羌的肩，“你别这样。情况我已经都懂得了。对错在谁，我们都很明确，不是吗？若真要细细地计较，我也要负很大一部分的责任。”

佟羌羌抬头看史密斯先生脸上的表情，有浓浓的自责。

“我假如早点下决心，和好好谈一谈小鹿，现在的一连串事情就不会产生了。”史密斯先生微微侧头，往向窗外，“我一直顾及的情绪，担心她伤心。可如今，我该如何和她开口。”

佟羌羌顺着史密斯先生的视线。也看向窗外明晃晃的阳光，脑中交替着史密斯夫人巧笑嫣然的样子容貌和红着眼眶迎风独立的样子容貌，和史密斯先生一起沉默。

数秒后，佟羌羌问：“你……不打算让史密斯夫人回来吗？”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她甚至在想，假如让史密斯夫人回来，让安鹿和母亲团圆，对安鹿是不是有赞助。实在母女俩的心病，都是一样的，不是吗？

史密斯先生转回脸来，摇头：“不打算。”

佟羌羌迟疑着要不要告诉史密斯先生她的想法，便听史密斯先生紧接着道：“我打算带小鹿往悉尼。”

佟羌羌愣了一秒，随即欣然。

“悉尼的医院我已经接洽好了。”史密斯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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