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她的样子容貌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脑海中，无论隔了多少岁月，只要一眼，他必定能够认出她。可记忆比他所想象得要软弱，要残暴。十多年了，他已经渐渐分不明确，自己记得的毕竟是她，还是相册里的小时候的她。

他轻轻地摩挲在照片里佟羌羌的面容上，似乎很熟悉，又似乎很陌生。

女大十八变，勿怪连梁先生和梁夫人都没能认出自己的女儿来。

他的手边就放着一个文件袋，里面装着的全部都是关于她的材料。三天前他从史密斯夫妇那里创造她的照片后，让人在最快的时间内帮他搜集到的，却是特别有限。

昨晚飞来荣城的路上，他反重复复地浏览。

她十一岁之前材料完整是空缺的。随后十年间，也只是她的父亲佟明在火灾中丧生，她被钟家领养是查得到记载的，紧接着是她从小学到大学的履历。十分简略。倒是近半年来，由于钟家的动荡，她被媒体曝光，上了一段时间的消息，材料才多了起来。

指尖移至她脖颈上的玉坠子，晏西的眸光微微闪动。

“晏先生？”副驾驶座上的王源看晏西许久没有反响，又唤了他一声。

晏西回过神来，抬头，捺下眼底浮沉的情绪：“你持续说。”

这个王源，早年实在是个人贩子。金盆洗手之前，是中国最大人贩子组织里的小高层，控制大半个中国的人口贩卖资讯。后来转为警察的线人，赞助警察破获了这个组织，金盆洗手之后，利用自己的人脉和资源，搞了个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侦察社。

但办事效率并不太高。大概也由于当年的线索实在太少，除了照片，也就只有玉坠子。王源受雇于晏西的这四五年间。每年倒是都能供给两三个疑似符合条件的人，然而皆为一点点浇灭盼看的过程。

这一回，是晏西主动提出正确的调查对象。王源查探之后，还真有了意外收获，汇报道：“按时间推算，但凡当时要流进荣城的孩子，都是一个叫蔡宗财的小头目经手。那小子后来被警察逮住，坐了几年牢，最近刚放出来。”

“毕竟很多年了，一般人都记不得的，而且蔡宗财是个哑巴，我蓝本还愁着该怎么和他沟通。成果，好家伙！他家里一大面的墙，贴的全是前段时间佟羌羌小姐陷进丑闻事件里的剪图。我尝试着把你给我的小姑娘的照片拿出来，他一见，全部表情就不对劲了。”

“根本不用问，差未几可以断定，佟羌羌小姐就是您要找的人了。”王源打量着晏西的脸色。秉着职业微笑询问：“您看，接下来只差一道亲子鉴定的程序了。她如今就住在医院里，头发什么的很轻易就能取到，我一会儿就让我手底下的人往办。”

晏西却是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你了。辛苦你。该给的用度，我很快就会打到你的账户里。”

王源欣喜地笑：“晏先生不必客气，拿人钱财，这是我应当的。您总算找到人了，能一家团圆，我也替您兴奋。说实话。我是第一次碰到像你这么保持的人。真的很佩服。”

晏西的嘴角很淡地抿了一下。

王源转了转眼珠子，想起来道：“对了，晏先生，还有一件事。那个蔡宗财，有个婆娘，本来在钟家当佣人，后来辞职了，专门伺候在佟羌羌小姐身边。我猜测，大概是由于这个原因，蔡宗财才会认得佟羌羌小姐是他曾经经手过的小姑娘。嘿，这缘分，要不是这么巧，说不定又断了线索。”

晏西忽然低低地问：“她是为什么住院，你知道吗？”

这事王源自然在探听病房的时候一并懂得了，答复道：“具体原因不明确，但具护士说，似乎是受了什么打击，闹尽食。”

顿了顿，王源多了句嘴：“我给您的材料，您该看到了。佟羌羌小姐在钟家貌似不太循分。这家医院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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