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修泽的话说到一半时，韩烈从卧室里飘了出来。他已经穿着完毕，恢复衣冠楚楚。连胡子都剃干净了，应当是麦修泽连剃须刀都给他带来了。

韩烈走过来拿起脱在茶几上的腕表带上，对麦修泽道：“送我一趟，往医院。”

尔后他总算把视线落回到佟羌羌身上，不冷不热道：“其他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佟羌羌对他的这种强硬很是不爽，心下忖着反正她要走他也拦不住她，便捺下火气，转口道：“我跟你一起往医院。”

终回是和钟远山的最后一面，她还是应当往送一程。

韩烈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佟羌羌当作他是默认了，连忙进卧室换了身衣服，和他们一起出发。

医院里。孙勰的速度很快，已经给钟远山的尸体换好了寿衣，殡仪馆的车也在医院楼下等着了，工作职员在把钟远山送下往。

佟羌羌没有靠太近，只远远地瞥到一眼钟远山的遗容。

形枯如柴。

“钟爷爷怎么过世的？不是刚抢救回来的吗？”佟羌羌低声询问身旁的钟如臻。

“自己拔掉了吊瓶和氧气罩。一早护士来查房的时候才创造的，已经断气很久。”钟如臻的语调没有什么起伏。

佟羌羌有点奇怪。钟远山的身边不是应当有人看着吗？怎么会没人创造？还有，为什么他……

“为什么他自己要……”

“大概失看了吧。”

钟如臻的答复对于不明情况的佟羌羌来讲很是模棱两可。她蹙眉，扫了一圈人，再度：“怎么没有看到其他人？朱阿姨、钟文昊、二叔和二婶怎么都不在？你们没通知他们吗？”

“我忘了你还不知道。”钟如臻偏过火来看佟羌羌，唇角噙一抹探不明确的笑意：“钟文昊在戒毒所，朱锦华在忙着为他周旋，胡小庭带着并非钟家血脉的双胞胎跑了，钟杰满城地在抓她。怎样？每一条消息到了媒体那儿，都会成为重磅的豪门狗血消息吧？”

信息量很大，佟羌羌全部人懵了，眼力缓缓地扫向韩烈，心里滋味儿难名。是他吧？他终于还是把钟家逼到尽境……

韩烈特地在钟远山已经被送到殡仪馆并安排好灵堂后，才正式向媒体发布了消息，陆续地便有人前来悼念。韩烈并未刻意地演戏表现得自己像个孝子，保持合乎常理的恭谦有礼的态度。尽大多数人最关心的莫过于钟氏终极的继续人，旁敲侧击自然无果。不过钟文昊的缺席着实太过明显，关于他吸毒被抓的消息也并非密不透风，何况对于近三年来钟氏的情况大家心里皆有数，几乎都认定了韩烈会正式吸收钟氏。

前头灵堂的人络绎不尽时，后头钟远山的尸体已安排火化。速度特别快，似乎是着急着要把一切了结似的。而火化的时候，韩烈并没有来后头，不知道是由于在前头抽不开身，还是故意不来。

佟羌羌、钟如臻和孙勰三人排排站，沉默地隔着玻璃窗目送钟远山的尸体缓缓地由机器传送带送进火化炉里。

佟羌羌不明确钟如臻和孙勰的心情。她只有点为钟远山感到些许哀凉。

“孙叔，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

“你为什么要帮韩烈？”

孙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微微怅然道：“人的岁数大了，渐渐的就有些故人不断地来梦里找你反思过往。反思多了，肩上背负的愧疚就多了。总是要为自己找寻摆脱的出口。”

“所以你现在摆脱了吗？”

孙勰略微一顿。笑了笑：“至少我过得往自己心里那道坎了。”

旋即他转口问起佟羌羌：“听说你回到你亲生父母身边了？”

佟羌羌点点头。

孙勰的表情一片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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