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姬在杏儿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回到自己的寝宫。戚姬进得门来，便不再顾及形象，她将满头珠钗恨恨的一个个摘下后，狠狠的摔在地上，那些名贵的饰品如残骸般滚落满地。

“夫人……”杏儿跪在戚姬身旁，抓住戚姬的手，落泪道，“这些头饰都是大王的赏赐，大王有多宠夫人，夫人不会不知，那是旁人求也求不到的，夫人，您万万不可伤了大王的心啊……”

戚姬恨意难消，根本听不进一个字，她又脱下身上那件华丽的大红锦缎拖地长袍丢进烧得正旺的炭火盆里。“呼”的一声，火盆里猛然窜起来一道巨大的火苗，吓得戚姬花容失色，她“啊”的一声尖叫着跑开。

杏儿从地上迅速跳起来，手疾眼快的将桌子上的一盆清水倒进炭盆，一股浓烟腾空升起，炭盆里的火苗“滋滋啦啦”瞬间就的小了很多。杏儿拎出已经烧坏了锦缎长袍，用双脚交替着踩灭上面的火苗。

戚姬被浓烟呛得涕泪横流，她不停的咳嗽起来。

杏儿赶紧放下水盆，将窗户打开释放烟雾。冬至夜里清冷的空气毫不客气的冲进戚姬的鼻孔，她瑟瑟发抖的抱着双肩，“啊嚏……啊嚏……”打了一连串响亮的喷嚏……

“夫人……”见此情景，杏儿又忙不迭的去衣柜里取裘皮大氅裹在戚姬的身上。

戚姬惊悸的缩在大氅里，安静下来。

杏儿见烟雾基本上没有了，就将门窗仔细关好。又将那条烧焦了的锦袍卷起来丢到外面。她手脚麻利的打了一盆热水，将毛巾放进水中浸湿后拧干，她拉过戚姬冰凉的小手擦拭着，又将落在戚姬脸上的灰尘轻轻试掉，她蹲在戚姬面前，柔声道，“夫人累了，早些歇息吧。”

“嗯。”戚姬受足了委屈的小女孩般点了点头。

杏儿站起身将戚夫人搀扶进卧室的软塌上。

“杏儿……”戚姬软弱的躺在软枕上，拉过杏儿的手，声音颤抖着道，“你今天……也……看到吕夫人的……厉害了吧？我……我……”

“夫人……”杏儿轻轻的拍着戚姬的手背，安慰道，“夫人别怕。我看那个吕夫人今天挺明事理顾大局的，她不仅抱了刘恒公子，还将酒菜送去前线。吕夫人只是有些严肃罢了，夫人不要太过紧张。”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戚姬慌乱道，“她就是有意这样做的，你没看见其他夫人、美人都穿得和她一样朴素吗？她们平日里不得宠，现在全依附了吕夫人，她们是要孤立我，报复我，让我难堪……”戚姬说得太急，刚刚被浓烟呛得干哑的喉管突然没了声音，她重重的咳了一声后，声音嘶哑道，“她这是给我下马威……下马威……”

“夫人……”杏儿小跑着倒了一杯水递到戚姬的嘴边，她一边揉着戚姬的胸口，一边道，“夫人别急，别急，先喝口水。咱不管那吕夫人是何意，只要大王宠夫人就行了。”

“大王……”戚姬喝了一大口水，然后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扑簌簌的落在软枕上，“您什么时候回来？回来给臣妾做主啊？”

杏儿放下水杯，又在水盆里兑了些热水，然后将毛巾浸湿、拧干。她将戚姬脸上的泪痕细细擦干，道，“夫人不要难过了，身子要紧。大王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闹了一通的戚姬，虽然有些疲累，但心里却宽松了许多。她拉杏儿坐在自己的床边，推心置腹道，“杏儿，我身边现在只有你，只有你对我最好。”

“除了奴婢，”杏儿柔声道，“夫人还有如意公子。”

“可如意还太小，”戚姬黯然神伤道，“又不是嫡子。”

“嫡子又如何？”杏儿宽慰戚夫人道，“我看咱们大王不是那种有强烈嫡庶观念的人。奴婢觉得，大王最喜欢咱们如意公子。您看，大王其他儿子的名字均为单字，只有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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