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姚工。”

接触的工夫还没小半天，王大人口中对姚仨的称呼就已经改了好几次了，从姚工头到姚管事再到姚工。

“这跟烟囱怕是砌不起来了，再往上堆也没啥意义了，先拆了吧。拆下来的旧砖也不要用了，往后造窑厂主体的时候再用这些旧砖。”

转头又对一旁的海公公说道。

“请海公公现在速派一人往京城一趟，让工部官员弄一根十丈以上的云杉过来，请求粗细均匀且通直，尽对的直。”

姚仨闻言，也随之茅塞顿开，赞道，“大人贤明，若在烟囱正中竖一云杉，有了参照之物，定然事倍功半！”

“嗯，没错，就是这么个意思，”王浩赞成的点点头，“如此一来，只需每砌几层，量一下内沿与中心点的间隔，便能很好的控制这收口的问题了。”

“王大哥？那等这烟囱造好，如何才干将那十余丈高的烟囱取出？”

一旁的话痨小六忍不住问道，心说把那么长一根云杉躲在烟囱里面，亏你想的出来，难道等烟囱造好，再在下面挖个十余丈深的井，把那云杉埋地里往不成？

“锯了便是。”

王浩随口回了一句。

听了王大人的夸赞，姚仨信心倍增，又将心中的另一个方法讲了出来。

“大人，此烟囱如此高大，小的认为何不砌上两层砖，以此令其更为坚固耐用，更不虞担心会有倒塌的危险。”

“不妥，若能砌起来，一层砖便足够，完整不用担心倒塌，反而两层砖其坚固度会有所降低。”

“啊？这……这是为何？”

一层砖坚固，两层砖反而不坚固，这大大颠覆了在场几人的常识。

“嗯不错，如此高大的建筑，每当大风气象，它是会左右摇摆的，以此来抵消风的荷载力，两层砖看似坚固，然对风的荷载力也相对削弱，反而会有松动的可能。”

“啊……啊……摇……摇……摇摆！”

海公公几人听闻这烟囱造起来之后会在大风天左右摇摆，齐齐吓的一声惊呼，打起了结巴。

姚仨更是指天发誓定能将这烟囱造的纹丝不动。海公公则暗暗打定主意，陛下说待这砖窑完工之日，是要亲身前来视察一番的。

到时必定要让陛下阔别这烟囱，左右摇摆，那还了得，岂不是时时都有倒塌的危险，到时若惊了圣驾，如何结束。

王浩见着这俩人夸张的表情，暗自可笑，也未几作解释，反正左右摇摆的时候用肉眼也看不出来，只是保持只砌一层砖便好。

然而小六这臭小子不肯放过自己，一直黏在屁股后面聒噪，给他解释又听不明确，王浩忽然感到，像这样的好奇宝宝，往义学学习各种数字物理课倒是一颗好苗子。

随后又在工地四周巡视了一番，有不少工人已经在为窑厂主体打地基了。

实在这地基打不打倒是无所谓，小时候在老家忽然兴起的各种大小砖厂，简陋到令人发指的程度，很多窑厂就直接建在农田上，用破砖就那么一垒，便迫不及待的开工了。

由于还要等京城运来作为中心点参照物的云杉，因此这烟囱只能暂时停工了，于是干脆就先把轮窑的主体部分建起来。

与工地上几位负责工程的管事问询一番，得知这主体倒没啥难度，凭着这图纸，要建起来完整没有问题。

将各项事宜交待明确，眼见天气还早，王浩决定往真定府府城中走一趟，不为别的，就是想找个澡堂子痛痛快快的洗个澡。

出来这么多天，条件艰苦的天天只能像个娘们似的将毛巾伸到衣服里面往返撸几下就当是洗澡了，到如今，感到全部人都是痒痒的。

刚行出没多远，便有一乘官轿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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