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摇头。都说辽东汉人的骑兵怎么怎么差劲，今天碰上的却是一支不要命的唐军。他们一路横冲直撞，以几百人的生命作代价，硬是撕开了高句丽人的围截，杀到了路口方向和自己的部队会合。自己四五千人都没能挡住他两千人，想想都生气。

他抬头望望天，夕阳已经西沉，暮色降临，黄昏将过了。盖素默默地望着来路，一脸的紧张和无奈。他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死亡气息。

援军来了，敌人的疯狂进攻被击退了。一百七八十名血迹斑斑的唐军士兵散落在各处，一个个神情兴奋，欢呼不停。地面上密密麻麻都是尸体，狭窄的空间内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武嵩带着三百多名战士驱马驰进路口，两支部队的士兵汇聚到一起，激动得大吼大叫。

武嵩没有看到杨咨，也没有看到路达，他大声叫起来：“杨制使！路提辖……”

“都重伤不醒了…死了八百多弟兄…”一名旅帅从人群中走出来，低声说道。

武嵩心里一痛，胜利会合后的喜悦顿时不翼而飞——他部也死了七百多

盖素望着尸横遍野的战场，突然叹了一口气。

“酋长……”他身后的侍卫看到他意志消沉，小心地喊了一声。

盖素转首望去。

“酋长，天快黑了，敌人的主力马上就要到了，我们……”

盖素点点头，表示他明白——自己五千人，没能堵住两千人——杀敌千五，自损一千。

“命令部队，以五百人为一队，组成八队，轮番突围。”

牛角号声划破越来越暗的暮色，再度回荡在山林之间——进攻开始。

武嵩看了看重伤不醒路达、杨咨后心如止水，他大声吼道：“迎敌！”

这时华兴带着亲卫营地飞奔在最前面，大墨茨部渤海骑兵紧随其后。他心急如焚！杨咨、武嵩的人马加在一起也只就两千人，对付几乎已经疯狂的五千高句丽人，凶多吉少。

部队的速度已经到了极限，但华兴还是嫌慢，不停地催促手下，快点，再快点。

盖素指挥部队轮番攻击，一方面保证了冲击力，一方面也保证了体力。唐军精疲力竭，疲于应付，死伤惨重。

武嵩此刻已是在马下，挥舞着镔铁双刀，和士兵们顽强地搏杀在第一线。

华兴隐隐约约听到了从战场上传来的牛角号声，双方士兵的喊杀声。

他高兴地狂吼起来：“他们还活着。好样的。”

“吹号！吹号。”

“亲卫营随我冲锋！大涩虎从敌军的左翼包抄，大明笠从右翼包抄。务必全歼敌军，击杀盖素。”

盖素的心脏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抬头向后方望去，眼睛里闪过一丝绝望和悲哀。唐军主力部队驰援的牛角号声和战马奔腾的轰鸣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猛烈。

高句丽人恐惧了，慌乱了，进攻的更加疯狂。不要提脱发出号令，所有的士兵，大约一千多名士兵全部自觉地投入了战场。只有杀死挡道的唐军，才有活命的机会，才可以逃出天生。杀，杀出去。

突然之间，坚守路口的唐军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猛烈攻击。

高句丽人完全放弃了对自身的防护，他们疯狂的挥舞着武器，毫无章法的一路杀进。挤不上前的士兵对准唐军阵地，肆意发射长箭。

武嵩声嘶力竭，大声指挥着士兵们阻击，反冲锋，再阻击。大家用刀砍，用枪刺，用箭射，用战马组成一道又一道的障碍，迟滞敌人的攻击速度。

唐军防守阵势开始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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