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2/3)
作品:《欲望重庆》一次坐飞机,赶忙从陕西飞往重庆,我跟周大炮去机场迎接。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路颤颤巍巍、呼天抢地,平静下来就问他儿死得冤不冤。我满腔愤懑,说刘浩他死得伟大,您的儿媳妇死得更伟大。一切都是违心劝慰,于心不忍,但又不得不作善欺。作为死者好友,在他生前未尽绵力,在他死后能帮则帮,也好减轻内心遗憾。老人在重庆待了两天,与刘浩的骨灰盒寸步不离,终日以泪洗面,有时去码头走走,有时在江边发愣。白发人送黑发人,乃人生三大悲事之一,我跟周大炮轮流陪伴,生怕他有个闪失。
这种自杀行为没有任何赔偿,算是白白丢了性命。老人农民出身,种田种地积分攒厘,育儿成才自是不易。刘浩是家中独子,如今命丧黄泉,刘家断子绝孙,无疑将老人推向深渊,万劫不复。罗小米心细体贴,考虑比我等周全,待刘父了解真相,情绪稍微缓和,首先给他订了回程票,又提议大家捐资。我和周大炮各出三千,罗小米经济宽裕,出四千凑足一万。送别刘父那天,路上微雨飘飘,到得机场天色陡变,乌云翻滚雷声大作。周大炮一时迷信,问我是不是上苍有眼,专为刘家鸣冤来的。这厮说得小声,我心悲天悯人,生怕刘父听见,搀他办理登机牌。当罗小米把筹集的现金交付于他,结结巴巴说明原意,老汉惊诧半晌,突然扑通下跪,抽泣半晌喊了声:“你们都是……恩人哪”。喊音甫落,罗小米无声抽泣,周大炮撇过胖脸,想必亦是情绪失控。我欲哭无泪,心头血枯地疼,想刘浩死因岂止受恩环境,佛理之因果循环,自有我等业障,谁都脱不了干系。
送走刘父从机场出来,天竟然突发晴朗,对于深冬一向阴郁的重庆,真是难得的好天气。打车往市区赶,途中人车如织,往南的出城大道,大小轿车更是连成长龙。今天是周末,这些车主大多出行郊游,睹此情景,周大炮不禁慨叹:“重庆人也开始了慢生活。”叹毕回头问我:“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我略为迟疑,罗小米接过话茬:“重庆人富裕了呗,人人都奔小康,只有你我才吃粗粮。”周大炮肉笑不迭,我狠狠捏了罗小米一把:“站着说话不腰疼,谁不知你是有钱人,前夫给你的八十万,省着花也够半辈子。”罗小米沉下粉脸,我慌忙侧脸望外,这时手机剧烈振动起来。
点开一看是陈永胜,张口就问:“货发出没有?”我嗫嚅着搪塞,这厮突变强硬,“老秦啊老秦,下周军区联欢,特供酒再不发来,我都不知是咋死的。”我不知如何作答,陈永胜又道,“总不能让领导们喝农夫山泉吧。”这话看似调侃,此刻却似泰山压顶,当下遂作宽慰:“我的为人陈哥应该清楚,咋会做有头没尾的事?陷你于难就是对兄弟不义,既然军区急需,我马上北酒南调,先发五十箱应急,剩下的随后发送,如何?”一番假言假语,倒像是安神药,顿了一顿,陈永胜爽朗笑道:“兄弟办事,我放心,我放心。”
合上手机,眉头紧皱,却是一筹莫展。罗小米听出端倪,幸灾乐祸地说:“看你去哪里调货,这回陈永胜逼不死你,我就不姓罗。”念及周大炮在场,不便就地商讨,禁不住横了罗小米一眼,这妮子颇为知趣,舌头一吐闭了嘴。但周大炮和陈永胜是至交,作何不会袖手旁听,迅速逮住我刨根问底,生怕真相败露害了三方感情,我闪烁其词撇开了话题。眼下金融危机如火如荼,此事唯靠罗小米相助,否则难逃厄运。赶至观音桥,罗小米说要去天街逛逛,我借陪同之机,扔下周大炮匆匆忙忙下了车。
逛街只是托词,罗小米有心帮我,在半岛咖啡屋,死妮子手握香茶问:“有没有想好对策?”我摊开两手:“你不是明知故问?”罗小米抿嘴一笑:“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依我的建议吧,买三十箱假酒,掺和部分真品,以假乱真,喝高了,料他神仙也分辨不出。”这话正合我意,但三十箱特供假酒,价格再低也得三万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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