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去，恐怕高帝早就会杀掉我这么个不祥的儿子吧。”

怀镜当然知道，他所言的“父亲”是另一个人了。

那人自然不是他的生父，却是他惟一肯认的父亲。

“其实当年他们二人一个是齐王，一个是胜山王，本来是旁人眼里的兄弟情深，只是后来——”

“兄弟情深。”

好讽刺。

如果不是他想做太子，就不会有人诬陷父亲谋反。如果不是他想除掉祸害，父亲文治武功样样都胜过他，如今的天下便该是父亲的。

“其实高帝刚把您送给老王爷的时候，他还是有愧的，不然也不会让奴才出宫一直伺候着您。虽然后来——”

“后来他又让你来杀我。”

-

升平四年。

同珑台门下参知政事宗楚晏告发胜山王彦知节谋反，柱国将军上官志杰会同齐王平乱，在燕石谷，彦知节被困。

彦知节早已知道这一次是赢不了的，他也根本不曾谋反。这些人只是要他死。

他让一队卫士突围出去，赶回京城送家眷逃离，这些卫士确实回了京城，不过他们到时，只剩下一个人。

就连最后这人，也在过城楼时被人射杀了，怀镜正在城外望风，见此情形，他慌忙跑了回去。

怀镜跑了一路，直到跑得嗓子里涌出一阵难受的血腥感觉，累得头晕目眩，才看见了胜山王府的大门。

他赶紧奔进去，看着年仅七岁的那个小孩，当时，他还可以姓彦，他的名字是峪玄。

怀镜疾奔了一路，气力不接，已经不能言语，这小孩见他如此，更不问他，把彦知节提前备好的马牵过两匹，择一匹翻身上去，指着另一匹道：“上来，我们这就走。”

怀镜好不容易觉得嗓子里那阵难熬的血腥味道下去了点，忙不迭道：“我们跑不过他们。齐王让我来杀你，我们得想个法子，让他们觉得你已经死了。齐王没见过长大后的你，就该——”

怀镜还没说完，就见他下了马，径直进了后院，拾级走上假山小亭，对着亭里一个年纪相仿的书童道：“跟我换衣服。”

那书童正疑惑，尚无有动作，他脸上便被峪玄狠狠掌掴了一下。

于是那书童便不敢迟疑，只得跟他换了衣裳。

待换过衣服，他道：“怀镜，杀了他。”

怀镜大吃一惊，不知道这孩子想做什么，然而事起紧急哪有功夫多问，他便持刀上前。

不料那书童吓得魂飞天外，撒腿就跑，怀镜正欲追赶，只见书童慌张之下走路不稳，下阶时踩了个空，那阶有二十几个，待书童骨碌到地下时头上已是鲜血淋漓，人也没了呼吸。

怀镜见峪玄打量了自己一番，听他说道：“你跟下人们穿的都一样，齐王一时分辨不出来，就让他们当疑兵。”

他走回去，又牵出许多马匹来，对府里家奴道：“一人一马，出府后自寻生路。”

他见家奴还没动作，便叫道：“还不都骑马出去！”

那些家奴给他这么一吆喝，全都慌了，也不问缘由便都上马，一时间胜山王府跑马遍地，尘土飞扬。

他对怀镜道：“还不快走，愣着干什么。”

给他一说，怀镜不禁心里更慌了，赶紧跨了匹马，跟着他急驰出府。

自白昼至深夜，马蹄不曾停过。怀镜本不善骑马，更兼一整天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已让那马颠得疲倦不堪，只是见这小孩在前头似是丝毫不累，怀镜便也不喊疲惫。

直至昼夜再次更替，那两匹马筋疲力竭，他才许停下。

“你说过母亲有个姐姐，在哪？”他尚年幼，又彻夜不眠逃命，已经十分疲累，怀镜见他显然硬是撑着，讲话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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